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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岑朝朝都很安静。

程暮有些晃神，以往两人在一起，都是岑朝朝叽叽喳喳地开启话题。

这次这么安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急性肠胃炎还没好彻底。

疑问刚要脱口而出，程暮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看着岑朝朝正望着车窗外出神，程暮若无其事地按掉了这个电话。

“怎么不接？”

程暮冲她耸耸肩：

“电影快迟到了。”

岑朝朝扯出了一个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程暮当然不会注意到，因为他正望着自己的手机出神。

坐在情侣专场里，岑朝朝抱着爆米花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看着银河护卫队3的片头。

岑朝朝少有地感到了一丝松快。

而身旁的程暮丝毫没有关注影片的剧情，只是不断地低头看向手机。

旁边的情侣正在小声地讨论着剧情，偶有争执，女生气愤地去锤男生。

男生笑着把女生的手攥紧，然后十指紧扣。

岑朝朝看了一眼低头回消息的程暮。

他打字的速度越来越激烈，额头上隐隐有汗珠在反光。

荧屏上，星爵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危机。

他拼死挣扎着，呼唤队员们的支援。

这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可还未等到星爵的援军上场，程暮已经霍地站起身。

在最精彩的片段被挡住视线，程暮身后的小情侣们都在不满地窃窃私语。

而程暮却呆站在原地，像是还没想好借口。

岑朝朝先一步打破了僵局。

“医院里又有事吧。”

“你去吧。”

话音未落，程暮便如蒙特赦般转身跑出了影院。

只留下一桶巨大的爆米花和两杯最大杯可乐和她并排在一起。

身后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岑朝朝隐隐听到“渣男”“不是东西”一类的字眼。

她却只淡定地吃着爆米花，继续看星爵破局。

真要说起来，程暮却也没渣到那种地步。

也是难为了他，明明不爱她，还要敷衍她整整五年。

荧屏上已经在播放片尾曲，岑朝朝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气象局发布了暴雨红色天气预警。

岑朝朝抿了抿唇，去影院前台买了两把伞。

她今夜就要去美国了。

倘若程暮真的回了医院，她不介意顺手给他送把伞，当作最后的告别。

也算是给这段五年的感情画上一个还算体面的句号。

倘若程暮不在，也当是临行前最后看一眼他工作的地方。

来到医院时，大厅里已经熄了灯，只有几个科室还是亮的。

岑朝朝甩了甩身上的水，走近程暮的办公室。

刚要推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的脚还没恢复好，不能跑跳。你总这样不爱惜自己，我会很心疼的。”

程暮的声音里是岑朝朝从未体会过的温情和怜惜。

沈黎紧紧抱住程暮，眼泪簌簌落下，我见犹怜。

“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你在意我，你才能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

一边表白，她的余光却在瞥向门外。

“小黎，我又怎么会不管你？只是你的身边一直有别人。”

程暮的语气里满是隐忍和痛苦。

沈黎坐在程暮的腿上，主动吻上程暮的脸：

“阿暮，我已经分手了。只要你愿意在朋友圈公开我，说我才是你相恋五年的女朋友，我就跟你结婚。”

“好不好？”

沈黎的声音带着哭腔，唇边却勾起一抹笑。

程暮搂着沈黎的手瞬间僵住。

停顿了足足有半晌，他才轻声应道：

“好。”

岑朝朝感到自己的心在一瞬间被彻底捏碎。

胸口撕·裂般地疼。

在得知他爱的人不是她时，她沉默着接受。

决意离开后，她只是想不声不响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处理好自己的痕迹。

她想为他们划上一个不那么难堪的句点。

可他直到最后还在想着，用一种最羞辱她的方式，去博取沈黎的欢心。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沈黎得意地翘起嘴角。

而岑朝朝只平静地注视了他们两秒，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她把新买的伞丢进了垃圾桶。

这样的货色，沈黎愿意要，就尽管留给她好了。

撑着伞回到家，岑朝朝拿出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检查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冰箱里还有她捏好的馄饨，岑朝朝吃不下，也懒得丢掉了。

拉开书桌下的抽屉，看了看里面的戒指、照片，和厚厚的婚礼策划案。

岑朝朝撕下一页纸，毫不留恋地用力关上。

在纸张背面留下了分手的话，岑朝朝将程暮的一切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丢下钥匙，关灯，关门。

岑朝朝离开了这个空荡荡的地方。

小说《朝朝终辞暮》 8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