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奈骤然白了脸。 她攥紧发颤的手,半响才哑声问道:“为什么……” 她没头没尾的‘为什么’问的是肖长清为什么要娶杨素素。 肖长清竟也听懂了。 “因为本相从始至终倾慕的人,只有素素。” 他身后,杨素素眼神含情脉脉,满是情愫。 看着这一幕,周围百姓忍不住出声。 “首辅大人与素素姑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就是!那女魔头嗜杀成性,骄奢淫逸,怎么配得上首辅大人。” 唯有苏浅奈死死盯着肖长清,心脏如沸水浇注般刺痛。 从始至终?两情相悦? 她蓦地忆起新婚之夜。 肖长清进洞房后连盖头也未掀,便坐在桌边一杯又一杯饮酒。 直到龙凤烛燃尽,鸡鸣时分,他起身出门。 听到动静的她终于忍不住自己掀了盖头,颤声开口:“你……不愿娶我?” 肖长清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留下比冰还冷的一句话。 “苏浅奈,在这里的不该是你。” 她此刻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是笑话。 苏浅奈喉间涌出一阵腥甜,强行咽下后,逃一般的退出人群,如丧家之犬。 跌跌撞撞来到一个偏僻井边,她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地。 帷帽歪在一旁,她转头便从一旁的水桶倒影中看见自己面目全非,丑陋不堪的脸。 她喘着粗气用力一推,那桶倒下去,水洒了一地。 长恩蹲在她身旁,小心翼翼道:“阿默,对不起。” 苏浅奈眼神空茫地盯着天空看了半晌,嘴角扯了扯:“你对不起我什么?” 长恩刚想说话,耳边传来一道清越声音。 “你叫阿默?” 苏浅奈只感觉背脊一寒,手忙脚乱去捡那帷帽,却已经来不及。 肖长清已经背着手出现。 苏浅奈完全僵住,半分动弹不得。 肖长清看见她丑陋无比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幽芒又敛去。 下一秒,长恩已经挡在她身前。 苏浅奈赶紧将那帷帽戴上,又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融融的光撒下来,她是见不得半分光的恶鬼。 长恩忙解释:“大人见谅,小民师姐从小便是这样,此次到盛京便是来求医的!” 肖长清淡淡收回目光:“你口中的故人是谁?” 苏浅奈沉默良久,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一个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实则愚蠢至极的女人。” 她每讲一个字都仿佛在自己的心上剖上一刀,直到鲜血淋漓才痛到清醒。 她沙哑粗粝的声音听得肖长清皱眉。 他突然问:“你们从何处来?” 苏浅奈顿了顿,言简意赅:“南边。” 说完这句,苏浅奈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肖长清眼中似乎闪过一抹失望。 不过一瞬,肖长清又恢复冷然无尘模样:“若想求医,便去给素素磕头认错。” 肖长清离开后,长恩轻声问她:“阿默,你认识他对不对?” 苏浅奈久久没回答。 长恩眼中担忧一闪而过,又絮叨道:“只要那女人能治好你,莫说磕头认错,让**什么都行……” “我不治!” 苏浅奈冷冰冰打断他:“说了别再跟着我,知道你给我找了多少麻烦吗?” 她起身就走,到巷子尽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长恩仍站在那里,一副茫然失措被人丢弃的模样。 苏浅奈顿了顿,却仍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已经无处可去,无人可依,连护住自己都无力,更别提护住别人。 走到大街上,却看见邸报使纵马奔向皇城。 “北狄越境,北境连失六城!” 苏浅奈一震。 那一战,她明明打去北狄半壁江山,为何又敢再次犯她大夏? 在她怔愣的瞬间,一个惊诧激动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将军!是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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