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井盖愈发剧烈的颤动下，雨水如沸腾般向外散溢，直到“嘭！”一声巨响，井盖被弹飞，一只巨大而狰狞的丑陋怪物随之跃出！

“吼——！”

它的身上布满大小创口，是刀劈砍出来的伤，几乎每一刀都深可见骨，显然在逃到这里前已经被人重创。

但同时，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的鬼面王也展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周身气息暴戾而愤怒，小山似的身躯随着粗重喘息起伏，看到柒空的下一秒，那对巨如车门的尖锐大掌便猛地向他拍下！

柒空自然是提前闪身避过，同时反身便是两柄岩枪掷出。

两柄岩枪无花纹雕刻，没有引人注意的特征，只是最最普通的形制，在鬼面王抬手格挡时瞬间炸裂，尖锐碎石化作一颗颗细小暗器，无孔不入地刺向鬼面王的皮肤。有些石子顺着刀伤落入，在接触血肉的瞬间又是一次爆炸。

连串爆炸声自鬼面王的身上传来，只是一次攻击，鬼面王本就残破的身躯彻底变得血肉模糊。

布下【无戒空域】的赵空城赶回来加入战场，见状也是瞪大双眼，在鬼面王尖锐的嘶吼声中喃喃自语：“他爷爷的……这么猛……”

但柒空的表情依然不乐观，甚至有些凝重。

刚刚那一下只算是试探，而结果就是这鬼东西的皮厚得像城墙，表面爆炸根本没有什么效果，那些血肉模糊的伤都是在刀伤的创口里二次爆炸造成的。

思索对策间，鬼面王已是再度袭来，柒空反身想闪，却不可控制地脚步一顿。

元素力就像是蓄电池，正常情况都是先蓄满电再来用。但柒空现在本就属于超负荷状态，一边转化元素力，一边将其运用出去，一边还要控制身体的稳定性，身体便在此刻不可避免地僵住了。

柒空艰难地抬手，想要格挡那只大掌，而赵空城比鬼面王更快——只听一声金戈相撞般的巨响，他已横刀挡在柒空身前，咬牙硬抗那股砸下来的巨力。

他的额头和脖颈都迸起青筋，怒喝一声全力挥刀，令鬼面王的攻击落向一旁的地面、划出深深的裂痕，拽着柒空飞速拉开距离。

“进了守夜人后、老子亲自监督你锻炼！！”赵空城几乎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再度闪过鬼面王的一爪，柒空只是笑笑，赤红的双眼紧盯着鬼面王，没多解释，只在心底暗暗估算还有多少能动用的元素力。

赵空城怒喝一声，抬刀迎上再度袭来的鬼面王，凛冽长刀同两只利爪对撞撕杀，在雨幕中刮擦出惹眼火花。

而柒空双手张开，再度唤出不规则的岩枪，在赵空城被鬼面王的巨力掀飞后猛地掷向鬼面王，激烈爆炸与飞扬的沙土令鬼面王无法索敌，也令赵空城得以喘息，再度拉开距离。

鬼面王暴怒的嘶吼回荡在暴雨中，二人聚到一起，身后就是【无戒空域】的告示牌。

柒空弯折着不听使唤的手指，沉声开口：“我还剩下三枪，如果不能三枪内制敌……”

赵空城呸一声吐掉口中翻涌的血沫，抬刀起势，随时准备进攻：“足够了，你只要像刚刚那样，找准时机扰乱一下它，只要再拖住它几分钟，就是咱们的胜利！”

柒空注视着赵空城，垂眼看着他被刚刚鬼面王的攻击震得还在微微发抖的手臂，没再多说自己三枪后会无法行动的事，拉开阵势，警惕着鬼面王下一次的进攻。

鬼面王的双眼怨毒地死盯着眼前的猎物，似乎终于愤怒地确定，眼前的两只猎物不是它挥挥手便能对付的虫豸。

下一秒，恐怖的吼声如雷鸣般响起，一张巨大而狰狞的鬼脸自它脚下浮现，顷刻间布满了战场！

柒空只觉自己像是重新被甩回了时空乱流，全身的感官都陷入了混乱。明明赵空城一个呼吸前还在自己侧方，此刻却在远处的鬼面王身后看到了他。

没来得及给柒空反应的时间，身前的鬼面王已经动了起来，他几乎没有思索便立刻凝起岩盾：“固若金汤！”

令人安心的辉光环绕周身，柒空也借着岩盾的联系找到了赵空城——虽然现在他在自己头顶，但岩盾的联系告诉自己，他依然站在自己身侧。

而借助岩盾力量抗下自身后袭来的鬼面王，赵空城也是惊喜柒空居然还有这样的后手，一边转移一边对错乱感观中站在某栋楼房后的柒空大喊：“好小子！这是鬼面王的禁墟【鬼面相地】！别的不用解释，你注意防守！”

柒空没回应，毕竟在他的感知里，赵空城已经远离，他没必要在这大雨中再浪费所剩无几的气力。

两柄岩枪的力量分别化为了岩盾，而维系岩盾估计还会耗费一柄的力量。柒空能感觉到身体的固化越来越严重，几乎是瞬间做出了抉择。

下一秒，在鬼面王的视野中，它惊喜地发现，这个瘦小一些的人类身上奇怪的金光不见了。已经被怒火和疼痛逼疯的他无法理解这是不是猎物的诡计，本能地便攻了过去。

“嘭——！”

突兀的、仿佛某种硬物崩裂的声音，混杂在柒空被击飞的巨响中，猛然回头的赵空城只看到一片飞扬的尘土，和在空中划过弧线的半条手臂，没有血液，却依然令他身躯一震！

“柒空！！”

被剧痛席卷的脑海充斥着尖叫，柒空咬唇压抑住下意识的痛呼，脚步不稳地扶着身后撞上的【无戒空域】站起来。

他左侧的手臂只剩半截，甚至还有着如山石迸裂的裂痕，零零散散地向外散溢着金色的元素力。

若非格挡的一瞬间唤出部分岩盾抵挡了伤害，怕是整条手臂都会被那一掌拍碎。

愤怒，顷刻间席卷柒空的神魂。

“有意思…这个世界……太有意思了……”低语淹没在暴雨之间，浇不熄他燃起怒火的双眼，赤红的双眸中，已然照映出怪物的死相。

他从来都珍视“自己”，已经多年未曾受过如此重创，若非形势所迫，自己怎么会自断半臂？

不让这怪物死无全尸，难以消解他心头愤恨。

“差点忘了还有这招……这样就能稳定些了……”想要转移注意力的柒空垂眼喃喃，强行压下令人不理智的怒气，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

身上还套着岩盾的赵空城下意识要往柒空的方向前进几步，却发现刚刚还随着他穿行的光幕此刻却纹丝不动，自己竟然被这岩盾禁锢在了这方寸之间。

瞬间想通其中关键，赵空城用拳头猛砸岩盾，几乎是瞬间破口大骂：“你大爷的柒空！混账小子！！愣头青王八蛋！！！”

“老子才是守夜人！你个连门都还没进的毛头小子逞什么英雄！！快把老子放出来！！！”

耳边除却瓢泼的大雨、赵空城的怒喝，渐渐混入了幻觉似的杂音。

那是贯彻魔神战争的每个角落里的厮杀号角，是医疗帐中凝固空气的血腥痛苦，是家属们目送千岩军离去时的无言啜泣。

柒空只是抬起右手，操控那被鬼面王吞入口中试图咀嚼的左手手臂，手指轻勾。

这一次，比先前猛烈数十倍的爆炸轰然响彻！

随着环形的爆炸波一同消散的，是鬼面王那丑陋狰狞的头颅，那令人晕眩的【鬼面相地】，和维持着【无戒空域】的三根告示牌。

而代价，仅仅是柒空不稳定且失去生机的半条手臂。

小说《斩神x原神：我的禁墟名为璃月》 第9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