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严若宁没有像以前一样,觉得这是在维护她。
只是低垂着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曼妮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的狠厉,直到记者都走光了,才不满的扯住谢斯言的手,指着严若宁质问道:
“谢斯言你别告诉我,你刚刚是在维护她?她算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护着,不惜在我们订婚的关键时候,得罪媒体?”
谢斯言耐着性子解释,温柔的像是在哄一个撒娇耍赖的孩子。
严若宁不想再停留,转身准备先进屋。
陈曼妮显然并不想放过她。
“严若宁你站住,你跑什么?心虚了是吗?”
严若宁脚下步伐微顿,在僵持中扯出一抹浅淡的笑。
“陈**,我只是一个谢家的佣人,能心虚什么呢?”
陈曼妮顿时变了脸色,不甘心的扯着谢斯言的袖子用力的摇晃。
“她既然说了只是佣人,那谢斯言你就允许自己家的佣人这么没大没小的跟我说话吗?你承诺过会永远对我好,以我为中心的!”
谢斯言抬眸看向严若宁,多年的相处让她能够瞬间了解那目光中的情绪。
严若宁知道他期待着她相信自己,相信他被迫与陈家联姻的无奈,能够以大局为重的对陈曼妮低头。
如果没有偷听到那些对话,她或许还会是那个忍辱负重的傻瓜。
可现在,都不一样了。
她只是温吞的扯了扯唇角,淡然的没有半点情绪的波澜,声音清浅的开口道:
“我再是个佣人,也是谢家的养女,陈**还没嫁到谢家来,就先要对谢家人立威,恐怕更不合规矩。”
不必向任何人卑躬屈膝,是谢家收养严若宁时的承诺。
更是谢斯言的承诺。
陈曼妮死死的盯着严若宁,目光冷厉。
她嗤笑着给谢斯言下了最后通牒:“谢斯言你自己选择,是她还是我。”
严若宁早该清楚,承诺是最无用的东西。
或者说对她的承诺从一开是就是糊弄傻子的甜言蜜语。
谢斯言叹了口气,走到严若宁面前,一字一句道:
“若宁,去跟曼妮道歉,别让人家说我们谢家人没有规矩。”
老宅门外的风,如寒刀料峭。
刚刚被打发走的记者们偷偷的去而复返,躲在各个角落的阴暗处,窥伺着严若宁他们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曾经在乡下时,谢斯言被人冤枉偷了村长家的鸡,被人逼着下跪认错。
是严若宁站出来,挡在了他的身前,替他跪了下去。
苦苦哀求着村里从小看她长大的老人们,给了他们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
后来严若宁又陪着谢斯言几天不睡觉,直到在后山的山洞里找到了那两只正悠闲散步的大公鸡,才终于让事情得以平息。
当时严若宁跟谢斯言蓬头垢面的依偎在一起,他也曾说过:
“宁宁,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为了我受半点委屈。”
此时此刻,誓言的余温仍在,眼前的人却面目全非了。
严若宁平静的看了谢斯言半晌,讥诮的点了点头。
“好。”
反正都要离开了。
最后的日子里,就让谢斯言如愿以偿吧。
严若宁缓慢的转向陈曼妮,直接弯下了腰。
与此同时,周围有闪光灯不断的亮起,对着这劲爆的一幕猛烈拍摄。
“陈**,是我冒犯了,对不起。”
明明是决定放弃谢斯言了,明明早在包厢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对这段感情彻底死心了。
严若宁却还是在这一刻,真切的感受到了蔓延全身的绝望。
四肢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陈曼妮垂眸睨着她,讥讽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拍了拍严若宁的肩膀,用力捏住了她肩胛骨最脆弱的位置。
贴了甲片的美甲死死掐进了严若宁的皮肤里,疼的她浑身颤抖一瞬。
陈曼妮的声音很轻,贴近严若宁的耳侧:
“严若宁,你要真的识趣,就不该跟我较劲,一个身份低微的平民老百姓,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你觉得谢斯言会选谁?”
皮肉的疼痛让严若宁本能的抗拒,抬手想把陈曼妮的手推开,却还没等碰到她,她就踉跄的向后险些摔倒。
谢斯言眼疾手快的扶住陈曼妮。
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动手推开了严若宁。
严若宁来不及站稳,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脚后跟最终磕在路边的石头上,直接仰躺了下去。
一瞬间,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摄像机,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兴奋,迅速的涌了过来。
对着严若宁的脸一通拍摄。
狰狞的伤口,狼狈的形象,是八卦新闻最好的噱头。
也让她顿时陷入了自尊心被肆意践踏的绝望中。
严若宁隔着混乱的人群,从闪光灯的缝隙里,隐隐约约看到了谢斯言的脸。
仍然是她最初爱上的模样。
小说《宁安春若梦》 第四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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