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楚苏虚弱开口，被两个男人架着，无法动弹，眸子里蓄满眼泪，却坚强地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小苏别怕，哥在这。”

楚牧看得心脏都快炸开，慢慢弯腰将米袋和水桶放下，努力稳定自己的心神，呼吸却依旧急促，朝程静喊道：“程静，你先把剪刀拿开。”

程静恨恨的盯着楚**：“楚牧，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程远冷笑道：“妹妹，现在你知道我跟爸爸想把你嫁进城里，都是为你好了吧？你偏偏不听劝，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可他呢？一直都在利用你！把你当免费保姆使唤！”

“程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牧紧紧握着拳。

程远伸出手，冷声道：“把生命之光给我。”

“不可能！”

楚牧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这是妹妹救命的药。

他拼尽全力才换来这么一颗，哪怕是死，都不可能交出去。

“好啊，那就让楚苏给我陪葬！”

程远满脸怨毒之色，喊道：“程静，杀了楚苏！”

“我……”

程静握着剪刀的手不由抖了一下。

并不算锋利的刀尖，却依旧刺破楚苏脆弱的皮肤，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点伤痕！

“不要！”

楚牧惊慌大吼起来：“程静！楚苏一直拿你当亲姐姐一样对待！你怎么能狠得下心？”

“你闭嘴！”

程静尖叫起来，剪刀尖直指楚牧，眼睛通红：“亏得我为了你跟我爸闹翻！甚至以死拒婚！现在想想，我简直像个傻子！”

楚牧连忙道：“我哪里做错了，我可以向你道歉，只要你不伤害楚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道歉？呵呵，道歉有用吗？”

程静眼中有眼泪滑落，带着哭腔颤声道：“你怎么能为了一条金项链，对我哥哥出手？害得我哥哥感染病毒，还害死好多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狼心狗肺？”

楚牧恍然。

难怪程静态度大变。

他立刻看向程远。

程远露出阴狠的笑容。

“他在撒谎！”

楚牧指着程远大声道：“程远，进环城之前我已经再三叮嘱过你听我指挥，是你自己心生贪婪，深入环城内围才感染病毒，其他人也是因为你才死的！”

“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回来，你不感恩也就算了，还颠倒黑白，把过错全都推到我身上？”

程静看向程远：“是这样吗？”

程远摇头：“你难道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你亲哥？”

楚牧立刻道：“程静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齐三和刘豆，他们俩可以做证，是他们俩把程远抬回来的。”

他话音刚落，两个男人从人群里走了过来。

正是把用简易担架把程远抬回来的齐三和刘豆。

齐三还朝着楚牧点了点头。

程静看向二人，问道：“你们说，是谁在撒谎？”

二人对视一眼，道：“是楚牧在撒谎！要不是他，程远不会感染病毒，其他人也不会死，而且他还吞了属于我们的那一份东西……”

楚牧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是！不是这样！”

楚苏拼命摇着头，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哭着道：“我哥不是这种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污蔑我哥？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楚牧也想知道。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指着齐三和刘豆吼道：“齐三，半年前你女儿快饿死的时候，你抱着你女儿跪在我面前求我给点吃的，我不但给了你食物，还帮你修补被酸雨腐蚀的屋顶！你还记得吗？”

“刘豆！去年冬天你弟弟被人抢了物资，还被打断了腿，也是我帮了你们，否则你们两兄弟根本熬不到现在！”

“每次去环城，有危险我来扛，有好处我给你们分！我难道对你们还不够好吗？”

“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为什么帮程远撒谎？难道就因为他是巡查队长的儿子？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面对楚牧的怒吼，二人脸皮抽了抽，却还是面无表情的道：“是，你帮了我们很多，我们很感激你，但一码归一码，我们不能昧着良心说谎。”

“楚牧，错了就是错了，只要知错能改就好，把生命之光给程远吧，向程远道歉，相信程远会原谅你的，至于你妹妹这边，大不了明天我们俩再帮着你去一趟环城。”

“你们……”

楚牧紧握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人，竟然能**到这种地步！

“楚牧，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程静满脸失望的道：“我还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自私自利，这么卑鄙**！”

“不是这样的！静姐姐你要相信我哥！”

楚苏哭喊道：“我们相处这么久，难道我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是我瞎了眼！”

程静恨声道：“直到今天我才看清你哥的真面目！”

楚苏连连摇头，泪眼婆娑的看向围观的邻居们：“你们知道我哥是什么样的人，快帮我哥说句话啊！”

但楚苏失望了。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楚牧说话，目光只汇聚在楚牧脚下的米袋和水桶，昏暗的天地，也淹没不了他们眼中贪婪的光。

程远坐在椅子上，得意洋洋的道：“楚牧，你只是一个贱民而已，我妹妹为了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嫁进城，可你却一直在利用我妹妹，简直死不足惜！现在也别废话，把生命之光交出来！”

楚牧内心充满悔意。

早知道就不该救程远的。

在这灾变后的世界，对任何人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楚牧声音变得沙哑：“你才刚感染病毒，还没到用生命之光的程度，况且你爸可以给你买，为什么非要盯着给楚苏救命的这瓶？”

“你当我是傻子？生命之光的价值谁都清楚！整个聚集地，除了你，还有谁能弄到生命之光？”

“况且，没有我们拼了命的帮忙，你能凑齐物资？”

程远再一次伸出手：“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你就说给，还是不给。”

“生命之光给你了，楚苏怎么办？”

楚牧痛苦不已：“她再不吃药，会死的！”

“我管她死不死！”

程远面目狰狞起来：“是你害得我感染病毒，还一直利用我妹妹，你们兄妹俩都该死！”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生命之光，你到底给不给！”

小说《废土之上》 第二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