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程远的话音落下，架着楚苏的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掐住了楚苏的脖子。

“呃……”

楚苏痛苦得张大了嘴巴，一张干瘦惨白的小脸，逐渐涨红起来。

“不！”

楚牧双目猩红如血，内心涌出强烈至极的杀意，却又满是无力。

旁边的程静眼中露出不忍之色，却还是撇过头，一言不发。

“我给！”

楚牧嘶吼起来。

从怀里将装有生命之光的盒子拿了出来：“生命之光给你！放了我妹妹！”

程远得逞的笑着，挥了挥手。

那只掐住楚苏脖子的手松开了。

楚苏剧烈咳嗽，眼泪滚滚落下。

男人朝着楚牧走来，一把夺走他手里的盒子，回到程远身边，打开盒子。

程远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淡紫色玻璃管，满意点头。

“小苏！”

楚牧朝楚苏走去。

程远冷喝道：“站住！”

依旧控制着楚苏的另一个男人，掐住了楚苏的脖子。

楚牧惊怒交加，被迫停下脚步，看着程远，几近癫狂：“生命之光都给你了，还想怎么样？”

这眼神吓得程远心头一颤，却又愤怒不已，冷声道：“害得我感染病毒，难道你以为就这样算了？给我跪下！”

“你……”

楚牧浑身都在颤抖。

内心的杀意，如火山一般喷发着。

程远再度冷喝：“跪下！如果不想你妹妹死的话。”

“不要……哥……不……”

被掐得面色涨红的楚苏，艰难开口。

楚牧扑通一声，跪在了积水里，溅起少许水花。

“哥……”

楚苏眼泪狂涌，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那么骄傲的哥哥。

即便是从城里逃出来的时候，差点被杀死。

即便是进入聚集地，差点饿死。

他依旧没跪过任何人！

现在为了她，这份一直坚持的骄傲，支离破碎。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楚牧平静开口。

但这份平静，却让程远心惊肉跳。

他忽然意识到，楚牧今晚必须死！

一抹狠意，在眼中浮现。

“当然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妹妹早就嫁进城里过人上人的好日子！”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在城里逍遥快活，怎么还会在这个鬼地方跟你们这些卑贱的流民混在一起？”

他大声道：“你们所有人，去扇楚牧的耳光，米和水就可以分给你们。”

“什么？”

围观的众人愣住了。

程远的父亲是巡逻队长，他们惹不起，可楚牧，他们也惹不起。

“怎么？食物送上门都不想要？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

程远朝齐三和刘豆喊道：“你们先去，给大家打个样。”

“我们……”

齐三心头一颤，道：“我们打不过他。”

楚牧每次去环城，他们都会跟在后面捡漏，楚牧有多厉害，他们自然很清楚。

程远道：“放心，他敢还手，我就杀了楚苏。”

齐三和刘豆闻言，放心了许多，一起来到楚牧身前，小心翼翼的抬手，在楚牧脸上用力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所有人都能听到。

楚牧低着头，没有还手。

“不要啊……”

楚苏泣不成声。

但没人理会她。

齐三和刘豆二人见状，胆子变大了起来。

扬起手，用尽全力，扇了楚牧两耳光。

楚牧嘴角有鲜血流出。

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以为你给的那点小恩小惠算得了什么？”

“程远说可以让我们进城，这才是真正的好处。”

“呵呵，之前是没办法，抱着你这条大腿，利用一下而已。”

“你太天真了，活该你倒霉！”

二人肆意讥讽着，脸上满是扭曲的快意。

啪！

啪！

啪！

每一记响亮的耳光，都打得楚苏心头一颤。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痛苦得闭上眼睛。

连续十几个耳光下去，齐三和刘豆手都痛了。

他们看向程远，程远笑着挥了挥手：“你们也得给别人机会嘛，食物就这么一点，不够分啊。”

“我来！”

“我来打！”

围观的人们疯狂了。

无论男女老少，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对着楚牧拳打脚踢。

这一刻，他们眼中只有食物。

哪怕楚牧曾经或多或少都帮助过他们……

楚牧倒在积水里。

污泥沾满全身。

双手护着头，蜷缩着身体，只护住要害，承受着所有人的拳打脚踢。

程静看不下去了，对程远道：“哥，算了吧。”

“算了？”

程远冷冷道：“你觉得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算了吗？楚牧不可能放过我，今晚上他要是活着，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程静身躯一颤，张了张嘴，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渐渐地，夜幕彻底笼罩了世界。

有火把点燃。

众人早已将糙米和水瓜分干净。

楚牧全身都快散架，缓缓坐起。

火光映照下，凄惨万分。

“现在可以放我妹妹了么……”

楚牧艰难开口。

“当然可以。”

程远阴笑道：“但我怕你报复我，所以我要你先自废手脚。”

楚牧猛然抬头。

肿胀的眼睛里，有歇斯底里的疯狂。

自废手脚？这是要他的命！

“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楚苏再也无法忍受，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力气，让她短暂挣脱了男人的控制，狠狠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啊！”

男人吃痛，下意识反手一拳，打在楚苏的肚子上。

体重不足六十斤的楚苏，瞬间被打飞出去。

瘦小的身躯，像是破布一样落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楚苏趴在满是污泥的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却没有半点痛苦之色，竟朝着楚牧微笑。

“哥……你……好好……活下……去……”

“不！”

楚牧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

他猛的冲了出去。

匕首反射火光，而后划过那男人的脖子。

鲜血飙溅的同时，楚牧又折返了回来。

下一秒，染血的匕首，抵在程远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程远不由冒起鸡皮疙瘩。

他大惊失色，却不敢轻举妄动。

“混账东西！你干什么！”

“楚牧！你放了我哥！”

程远被劫持，谁也没想到。

“楚牧，我爸是巡逻队长，你要想清楚！”

程远冷汗直冒，惊恐说道：“误会！都是误会！我承认之前都是我在说谎，是齐三和刘豆！对！是他们提议我诬陷你……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楚牧，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不追究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给你补偿！食物，水，衣服，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齐三和刘豆没想到程远反手就把他们卖了，又惊又惧，转身就跑。

而程静，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我错怪他了！”

楚牧面无表情，伸手将生命之光拿了回来。

“是你们让我见识了人性最极致的卑劣，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心中那几欲让他爆炸的杀意，从眼睛里尽数宣泄了出来。

他右手猛的扬起，再重重落下！

“楚牧你敢！”

千钧一发之际，数十人匆匆赶来。

小说《废土之上》 第三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