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随凛冬去 寒露 著
已完结 成诺李凤苓许凛咎
1
我与郡主大婚那日,她的白月光前来抢亲。
她置之不理,坐上了花轿。
成婚不久,传来她白月光投江自尽的消息。
那之后,一向温柔的李凤苓变得对我极其冷漠。
她为她白月光修建了一座寺庙,派人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将我囚禁于此。
“若非当年你朱家势力看上我的身份,向皇上求旨强娶了我,凛咎怎可能投江自尽!”
她要求我每日跪洗千阶、用血抄千遍佛经忏悔。
每至暴雨时,便将我扔于江边,让我当着全城人认下朱家罪行。
最终我在绝望之中病逝。
重生一世,我毫不犹豫将她推向许凛咎,抛下接亲队伍离开。
1.
“你可确定要退掉和李凤苓的婚事?这门亲事可是昔日你爹用军功求来的,况且你也心悦她已久。”
皇上不可置信地又复述了一遍。
“臣已经决意前去收复蛮族报效朝廷,请皇上收回旨意!”
皇上叹了口气,妥协了下来,
“也罢,圣旨三日后会送到你府上,且回去等圣旨吧。”
殿内的太监知道我求旨取消与李凤苓的婚事,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京城之内,无人不知我心悦李凤苓。
十年前,我与我爹立下汗马功劳搬来京城。
那年宫宴上,众人纷纷恭维我年少有为,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只有李凤苓给我递来一瓶伤药,小声地说,
“方才我瞧见你胳膊上有伤,擦擦吧。边疆苦寒你与你爹定是吃了许多苦吧。”
那之后,我便喜欢上了这个温柔贴心的姑娘。
数十年的追求,她从开始的疏离有礼慢慢地和我亲密起来。
她羞怯地为我作过诗,也亲手为我**过护膝。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嫁给我,直到许凛咎的出现才让我知道,我在她心里始终赶不上他。
出宫时,皇后娘娘派我传去过去寝宫叙旧。
还没踏入寝宫,便听到李凤苓的斥责声。
“若非他与皇上求旨强娶我,阿咎怎可能会想不开跳河?!娘娘莫要再劝我,我对他厌恶至极!”
皇后苦口婆心劝道,
“成诺对你的心意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苓儿,你别任性错过对你好的人。”
李凤苓愤然起身,恼然道,
“什么对我好!都是他对我死缠烂打而已!我心中只有阿咎一人!只有他对我是最好的!”
关于她的真实想法,明明早就清楚明了了。
可再次听到她说出,我胸口处竟然还有些隐隐作痛。
那些曾经让她抱着我落泪的感动,原也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皇后见到我来,立马对她眼神示意对我笑道,
“成诺来了,本宫听说你与苓儿有些误会,特地让你们二人好好聊聊。”
嘱咐几句之后,皇后找借口离开了殿独留下我和李凤苓两人。
她负手冷哼,语气高傲得像是施舍,
“别以为娘娘为你说话就得意了,成婚推迟!等阿咎断了自尽念头之后再说!”
我冷淡地说,
“婚事已经取消了。”
她扫视了我一眼,轻蔑一笑,
“已经下了圣旨岂能收回?你以为这样说就能让我顺了你心意赶紧同你成婚被绑在你身边?”
“别做梦了,就算嫁给了你,我的心也是阿咎的!”
我轻笑点头,淡然道,
“我知道。”
我不仅知道,还因为这个答案而付出过代价。
因为上一世不肯相信她心里的人是许凛咎,结果被他残忍地挑去手筋脚筋,囚禁在寺庙之中。
跪洗千阶、血抄佛经。
那些痛苦光是回忆就已经将我又凌迟了一遍。
那样悲苦可怜的日子,我不愿再经历了。
她睨了我一眼,似乎是满意我的识趣态度缓和了些,
“知道就好,只要你一直这样懂事我会尽早准备婚事的。”
我勾唇没有回答。
既然她不愿相信我已经取消的圣旨,那便等旨意下来不须我解释了。
到时,我与她就彻底没有关系了。
2.
作为我今日懂事的奖励,李凤苓和我一同出的宫。
见我沉默,她难得主动地发了话,
“昨日抛下你离开确实是我做得不太妥当,但是事出紧张,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对吧?”
看着她试探的眼神,我明白这已经是她在给我道歉了。
向来,李凤苓都是这么的高傲。
昨日那样的情形,任谁也看得出来那是许凛咎装的。
只有李凤苓,会真的因为他投河的举动而方寸大乱,当场哭着放话要与我退婚。
因为她不能承受真的失去许凛咎的后果。
我没有质问拆穿,漠声附和,“嗯,是这样的。”
她满意地笑着,要挽住我的手臂。
我躲了躲,却被她抓住了手腕。
她突然面色严肃了起来,
“给你的伤药怎么又不擦?没我监督就偷懒了?”
盯着我手上的伤痕,她的语气又软了下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坚持擦药,冬天这些旧伤犯了有多疼你又忘了是不是?”
“去郡主府上我亲自给你擦!”
我的视线也被她带到手上,盯着伤痕出了神。
常年出征战场,身上有伤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我从未太过关注。
或许是太多伤口,以至于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是她**伤药为我敷上,心疼地问我,
“疼不疼?”
她将我的手臂每一处伤痕的擦拭上药物,经常坚持我有没有按时敷药。
她说,我这双手是用杀敌卫国的,要好好呵护才对。
过去即便是数落,我心头也尤其甜蜜。
可现在,我竟对此内心平静得如一滩死水。
我抽离了手,淡然道,
“没必要,冬天到了还是会溃烂的。”
她执拗地拉过我的手,喃喃道,
“那怎么能行,待会儿我亲自给你敷。”
这些话、这个关切的模样,让我实在不明白她对我究竟是有没有感情。
既然没有,为何还要做出这么多余的关心呢。
我正要抽出手,冷淡地分开我和她的距离。
她率先将我的手甩开,带着惊喜地小跑喊道,
“阿咎!你怎么来了!”
看着她扑进许凛咎的怀中,我才意识到要拉开距离的我有多么可笑。
我与她之间的距离一直都很清楚,不是么。
一直就隔着一个许凛咎。
所以,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越那个人走进她的心。
圣旨今日就会下来,我收拾好了行囊。
蛮族多次侵犯边关,已经形成了极大的势力,定然不易收服。
我这一去,想必没有三年是不会归来的。
刚收拾完行囊,许凛咎带着大批郡主府的人肆意进了朱府。
“许凛咎,我朱府岂是你能随意闯入的?”
我拦住他,冷声质问。
他笑得得意,挑衅道,
“郡主说不会与你成婚,昔日她送你的定情信物也该交出来了吧?”
原来是故意来找事的,我冷笑道,
“她想要便让她亲自来拿,怎么?她是要与你成婚,让你来娶?”
全京城谁人不知,许凛咎是妾室所生,许家的一切注定与他无关。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李丞相一直不同意李凤苓与他成婚。
一句话便戳中了他痛处,他愤然攥住了拳头咆哮,
“成不成婚有什么的?她心里的人永远是我!她说过想与我相守厮守一生,对你说过么?!”
我撇开眼,故意**他,
“可能与她成婚之人,始终是我。”
他瞪红了眼,愤然挥袖,“好!非得她跟我离开你才承认自己败给了我!”
郡主府的侍卫随他一同离开,我集结好了亲兵、清点马匹等待圣旨下来。
不过半个钟头,李凤苓气势汹汹来了朱府。
见到我就抬起手甩了我一巴掌,红着眼逼问,
“你威胁了阿咎什么?!他跳河了!朱成诺,你就连一个活路都不肯留给他吗?!”
我愕然地感受着脸颊升温,半晌没反应过来。
她咆哮道,
“要不是我的人陪着他一起,他恐怕都已经没了!朱成诺,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现在随我去郡主府,等阿咎醒来之后亲自给他磕头道歉!”
她攥住我的手按在昔日她所心疼的伤口上,疯狂扯着我拽我离开。
我稳站不动,强迫自己冷静,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前来朱府挑衅我,况且我根本就能威胁他什么?!”
“谁知道你会威胁他什么?!你这样的人什么说不出口来?!说不定将皇上皇后搬出来欺负他也未尝可知!”
在她眼中,我就是如此卑劣不堪之人。
终于,我也没有任何耐心在好好说话,甩来她冷声道,
“我没威胁他,我和你婚事已经解除了,也必要威胁他。”她不屑地扯唇嗤笑,讽刺道,
“还在撒谎?!我和你解除婚事是需要陛下下旨的,陛下的旨意何在?!”
她抓着我,冷声道,
“跟我去郡主府!今日你必须给阿咎磕头道歉!”
我甩了两下却没甩开她,就在踏出朱府时。
皇宫内一顶轿子缓缓朝朱府下,公公尖锐的嗓音喊道,
“圣旨到——”
3.
“朱成诺接旨!你与李凤苓的婚事欠妥,婚约即日作废!”
我接下旨意,公公对李凤苓说。
“郡主与朱将军婚事已取消,今后便再无关系了。”李凤苓出神地盯着圣旨,没有想象的激动雀跃。
她不可置信地在我和圣旨上来回扫视,喃喃低语,
“这怎么可能,你做了什么手脚对不对?你是用你爹军功来换的求婚圣旨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季公公连忙为我说话,
“郡主这话可说不得啊,谁有那胆子假冒圣旨啊!”
我拎着行囊,淡淡道,
“我一早就告诉过你,婚约已经取消了,是你自己不相信。”
李凤苓怔愣了片刻,拦住了我的去路,
“不管婚事是否取消,你都必须去给凛咎认错道歉!他因为你跳河都差点死了!”
下人围上来,不客气地对她说,
“郡主糊涂了,昨日分明是那许凛咎上门前来挑衅我家公子,要你们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她皱着眉有些不相信。
“哪里来的定情信物?朱成诺求旨强娶我对他毫无感情,怎地会有定情信物?”
连她自己都清楚得很,我与她之间根本就没有定情信物。
所以只要敲击两句,许凛咎上门挑事便会真相大白。
可她偏偏只相信许凛咎的话,况且在看到许凛咎真的跳了河又怎可能还会听我说一句?
我看着她身旁的下人,从容道,
“郡主可以问问你派去护他的侍卫,昨日是他带着侍卫进的朱府。”
“郡主不信我的话,你的侍卫总该信吧。”
在听到我的称呼之后,她脸色愈发阴沉,沉声道,
“若是问出来是你威胁了凛咎呢?!那你犯下的错该当如何处理?!”我轻笑一声,随意道,“任凭郡主处置。”她拽着两个侍卫上来,恶声问,
“昨日发生了什么!你们二人给我说清楚!若是敢撒半点谎我定饶不了你们!”
侍卫相视一眼,连忙磕头求饶,
“是许凛咎!他带着我们上来朱府挑事,然后就跑去跳河让我们前去寻郡主过来!”
“郡主!不光是这次,之前许凛咎跳河都是事先让我们寻郡主过来,故意做戏给郡主看的!”
李凤苓难以置信的垂着眸,嘴上还在强力的为他辩解,
“胡说!你们都胡说!阿咎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不可能的......”虽是辩解,可从她无措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她已经相信了。
为什么还强力的辩解呢,不过只是不愿意对我说声道歉而已。
我也不愿在计较这些,召集了亲兵赶人道,
“既然一切都清楚明了了,那郡主便离开朱府吧。”
公公送我到府外,告别道,
“战场事多,蛮夷狡诈,将军此次怕是没有三年回不来京城,一路万般小心!”
“多谢公公。”
我一跃上马,往城外而行。
李凤苓忽然追出了府,喊住了我,
“这些日子并无战事,你这是要去何方?”
她有过很多机会可以问我,要去何处,这一别会是多久。
可她偏偏没有,见到我之后除了许凛咎再无其他。
若是再提前点,也不至于到两不相见的地步,或许还会说两句告别的话。
只是现在,我不愿意了。
我背对着她,漠声道,
“南城。”
那是与边关截然相反的方向,也是我认为能离她最远的地方。
她隐隐有些不安,激动地问,
“南城?!怎么会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几时能回来?!伤药可带够了?!”
相比她的激动,我显得尤其的冷淡。
“几日就归了。”
她原本想派人回府去取伤药的话头顿住,贴近了我嗫嚅道,
“那我等你回来再说说婚事,其实也不是非得取消才行,还有别的法子都不是么?”
“这是的确是我错怪了你,待你回来我再和你好好到期可好?”
她还想跟我说什么,亲卫对我道,
“公子,城门已开,再耽误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勒住马就走,没有给她任何答复。
她追着我跑,背后传来她的诉说声,
“我、我等着你回来!回来重新谈婚事!”
我率亲兵出了城门,一刻也没有做停留。
小说《爱随凛冬去》 1 试读结束。
还可以输入2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