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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万人嫌少爷被老婆宠上天

八零万人嫌少爷被老婆宠上天 面包鱼 著

已完结 宋淮乔知鸢

更新时间:2025-01-17 15:57:23
《八零万人嫌少爷被老婆宠上天》这部小说构思不错,前呼后应,面包鱼文笔很好,思维活跃,宋淮乔知鸢是该书的主要人物,小说内容节选:“母亲,我想好了,我要把户口本迁回皖南。”1985年的冬夜,宋淮躲在黑漆漆的阁楼给远在皖南的养母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养母方夏先是惊喜,而后是担忧。“你回来我们自然是欢迎,只是阿淮你不是才说你亲生父母这边给你定了门好亲事,贸然把户口迁回来,宋家会不高兴的吧?”不高兴?宋淮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没事的,他们应该巴不得我早日搬出宋家。”他是在三年前被京海宋家找回来的真少爷。接他的时候,管家阿公说的天花乱坠,似乎整个宋家都因丢了他后寝食难安。养母泪眼汪汪的把她送走,以为是上京享荣华富贵的。可等到宋淮进了家门,才知道原来宋家早就有一位收养回家的大少爷宋景和了。他的出现,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养子宋景和害怕他抢了自己的宠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父母嫌弃他乡野出身不比养子有教养,不愿同他更加亲近。就连这三年来唯一给过他温暖的未婚妻乔知鸢,在大事上也屡屡偏向养子。这样的爱他争倦了,也不想再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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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母亲,我想好了,我要把户口本迁回皖南。”

1985年的冬夜,宋淮躲在黑漆漆的阁楼给远在皖南的养母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养母方夏先是惊喜,而后是担忧。

“你回来我们自然是欢迎,只是阿淮你不是才说你亲生父母这边给你定了门好亲事,贸然把户口迁回来,宋家会不高兴的吧?”

不高兴?

宋淮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没事的,他们应该巴不得我早日搬出宋家。”

他是在三年前被京海宋家找回来的真少爷。

接他的时候,管家阿公说的天花乱坠,似乎整个宋家都因丢了他后寝食难安。

养母泪眼汪汪的把她送走,以为是上京享荣华富贵的。

可等到宋淮进了家门,才知道原来宋家早就有一位收养回家的大少爷宋景和了。

他的出现,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养子宋景和害怕他抢了自己的宠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父母嫌弃他乡野出身不比养子有教养,不愿同他更加亲近。

就连这三年来唯一给过他温暖的未婚妻乔知鸢,在大事上也屡屡偏向养子。

这样的爱他争倦了,也不想再争了。

“我的阿淮受苦了,你再等半个月,等到洛姝从队里回来,我马上让她来接你!”

半个月吗?挺好,他等得起。

宋淮小声的宽慰了养母几句,刚挂断电话,身后的房门就“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这就是你关的禁闭?”

乔知鸢窈窕而立,凛如霜雪的目光在看到一闪而过的蓝光后更是掠过了一丝讽刺。

宋淮的身形下意识的颤了颤。

阁楼又冷又黑,乍起的灯光让他眼底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湿意。

他很少在外人面人摆出这样示弱的模样,乔知鸢愣了一下,还是很快冷下心。

“宋淮,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文工团领唱的位置之前一直是景和的,这次你不过运气好才碰巧拿到。我让你把位置还给他,这不是应该的吗?”

宋淮的身形晃了晃。

钻心的苦涩顺着血液流动到了四肢。

他不明白乔知鸢为什么能这么狠心的对他。

从进宋家以来,所有人就没看好过自己。

所以,他在自己擅长的唱歌上废寝忘食的练习,就是希望能在领唱比赛中证明自己。

可他费劲千辛万苦赢得了比赛,宋景和却只用了一滴泪,就惹得乔知鸢逼他将领唱的位置让出来。

可明明,他才是她的未婚夫!

他还记得第一次和乔知鸢见面,那时他正为文工团面试紧张不已。

初来大城市,他的衣着打扮和其他同学格格不入,演唱时难免有些拘束。

偏生这时教室外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传入,随着音乐,他的状态逐渐找回,顺利进入文工团。

事后,他有意感谢,乔知鸢却主动在教室外等他。

“不必妄自菲薄,你跳的很好。”

她看出了他的窘迫,却只是微笑着鼓励他。

隔天,她托人为他送来了练习室最新款的演出服。

抱着演出服,宋淮的心第一次跳的那么快。

那样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女人,却只在他面前露出俏皮可爱的一面,这如何不让人脸红心跳?

可他忘了,常居研究院的人为什么会对文工团的演出服了如指掌?

她在意的,从始至终不过另有其人罢了。

“那就给他吧。”

宋淮的眼神空洞疲惫,就好像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

触及到这样的目光,乔知鸢的心莫名慌乱,她缓和语气,半撒娇的朝他解释。

“你想通了就好。阿淮,我也不是硬要逼你,只是这个机会对景和真的很重要。”

“你知道,景和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身为我未来的丈夫,他的姐夫,我只能委屈你了。”

宋淮扯了扯嘴角。

未来的姐夫。

这么多年,乔知鸢就是像吊着饵的渔夫一样,骗得他一次又一次的让步。

但这次不会了。

乔知鸢不会知道,再有半个月,他就要回家了。

第2章

第二天他早起去文工团。

经过胡同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喝空的汽水瓶迎面砸了过来。

“哈哈,小领唱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不是刚用旁门左道抢了景和的好位置吗?”

人群中哈哈大笑。

破碎的汽水瓶磕破宋淮脸上的肌肤,留下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宋景和从人群中走过啦,拿出纸巾揉擦他脸颊的伤口。

“你们别这么说宋淮,是我技不如人,阿淮哥哥是好心才把名额让给我的。”

他笑的满脸天真,拿纸巾的手却暗下使劲。

残留的玻璃渣被他按压的更加用力。

宋淮忍无可忍,抬手就要扯开他的双臂。

“住手!”

抬起的手腕被人狠狠的抓住。

宋瑶怒气冲冲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早就知道你是乡下养出来的野种,景和哥不过关心你,你竟想伤他?!”

宋淮平静的抬头,割破的脸颊隐隐溢出点点鲜红的血痕。

乡下养出来的野种。

这就是他亲生妹妹对他的评价啊。

还好,他早就已经不对她报什么期望了。

“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宋淮放弃了辩解的机会,反正在宋家人眼里一切都是他的错,他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宋瑶愣了愣。

这三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宋淮这么轻易的低头。

她印象中的宋淮总是像一棵迎风挺立的松柏一样,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会弯腰。

她心底莫名多了几丝意外的别扭。

“你知道错了最好。”

触及到他脸颊上鲜红的一片,宋瑶不适的甩开他的手,“领唱这件事要不是你太过张扬,别人怎么会把注意打到你身上?”

“什么时候你才能像景和哥那样低调点!”

她话还没说完,宋淮就已经捡起书包径自离开了。

他没有注意身后人困惑追随的目光。

相比宋瑶阴晴不定的态度,此刻,更重要的是他想趁着没人,去交歌舞剧院面试的报名表。

看到他,指导老师很惊讶。

“宋淮同志,这事你和家里人商量了吗?你刚刚升任文工团领唱,前景一片大好,何苦折腾去姜老师创办的歌舞剧团呢?”

“再者说,姜老师的歌舞剧团重心在皖南一代,进去就要背井离乡,别的同志可都不愿意呢!”

没有亲情的家,还能算是家吗?

老师不知道,宋淮就是看中了皖南这一特点,才执意要参加歌剧团的面试。

换了户口,他也不想再勉强待在这个伤心的地方。

“老师,我已经想好了,我一定要参加剧团的面试。”

他态度坚定,结合最近的流言,老师理解了他的处境,收了他的报名表。

了却一桩心事,宋淮练功时不由的多待了一会。

晚上回家,不出意外餐桌上全都是已经吃过了的残羹冷饭。

宋家家大业大,难道就连一碗热饭都舍不得给儿子留吗?

放在以前,宋淮自然是要寒心。

可现在,他却毫不在意的坐下吃饭。

吃到一半,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碗热腾腾的葱丝面。

“这个点回来,饿坏了吧。”

乔知鸢端着面,冰冷的眉眼恍若新雪初霁,温柔的像一幅画。

宋淮的筷子顿了顿。

“你做的?”

旁边站着的阿姨率先一步抢过话,“当然,乔小姐刚从研究室回来就听说你还没吃饭,这不赶忙给你下了碗葱丝面。”

“这手艺,外人想吃都吃不到!这世上像乔小姐这样的贤妻良母可是不多了!”

阿姨说的时候,乔知鸢就那样笑眼盈盈的站在原地看他。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宋淮的反应。只是——

“乔知鸢,你不知道吗,我从来都不吃葱。”

他从小就觉得葱味呛鼻,难以忍受。

宋淮笑了笑,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心底还是浮现出了一阵迟来的钝痛。

宋家唯一爱吃葱丝面的只有一个人。

她最擅长的菜肴是为谁学的,明眼人显而易见。

乔知鸢温柔的面容出现了片刻的崩裂,但她很快回过神来。

“对不起阿淮,都是我记错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去做。”

宋淮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每次都是这样,为了让他对宋景和屡屡让步,乔知鸢总是会在第二天“适当”的做出一些情感补偿。

他曾经被这样的亲近迷的欣喜若狂,可一次又一次的偏爱,只会让真正在乎的人冷了心。

现在,他只嫌弃这样的感情脏!

“我吃饱了。”

擦了擦嘴角,他起身预备离开。

一连两天被他这样冷硬的拒绝,乔知鸢心里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

“等等!”

她慌忙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

“啪嗒”,一匝装订整齐的文件从敞开的背包里滑落。

乔知鸢的目光顿住。

“……迁移事由证明资料?阿淮,这是什么?”

第3章

宋淮也被吓了一跳。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如何回答这个突如其来的危机。

“是文工团要的之前……”

“知鸢姐!”

他的话还没说完,宋景和就像一只小兽一样飞奔过来扑进了乔知鸢的怀里。

宋淮迅速将资料塞回包中,刚要松一口气。

却看见宋景和忽然脸色大变,看见宋淮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妖怪,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乔知鸢发现不对,语气冷了下来。

“景和,怎么回事?”

宋景和却支支吾吾,“原,原来哥哥也在啊,那我就先……”

他假意离开,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腕上一道乌青色的伤痕。

乔知鸢瞳孔微缩,声音里很快带上了几份紧张。

“这是怎么搞的?!”

宋景和眼泪欲落不落,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宋淮。

“只是和哥哥今早起了一点碰撞……这也是我有错在先……”

“不是我!”

宋淮脸色难看起来。

他敢肯定今早和宋景和发生冲突的时候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更别说留下那些乌青的伤痕!

但乔知鸢显然不会信他。

“宋淮,让出名额这件事是我让你做的,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对景和你撒什么火?!”

宋淮百口莫辩。

乔知鸢面色难看。

“看来三天的禁闭不够,你还得多关几天才能长教训!”

不由分说,她将宋淮生拉硬拽的扯进了阁楼。

黑夜漫长寂静,宋淮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被打翻的葱丝面还黏在他的袖口,散发出一阵令人恶心的腻味。

只是露出的一小截乌青就能让乔知鸢情绪失控成这样,可他顶着血红划痕的脸却连一个问询都没有。

多可笑,这就是他恋慕了三年的婚约对象。

宋淮彻夜未眠,再醒来,他是被宋瑶强行拉起来的。

几夜冷风吹过,他的大脑重的发疼。

宋家全家人在楼下等他。

他们个个穿的西装革履,似乎要参加什么重要的仪式。

一身单薄衬衫的宋淮在他们面前,显得像是一个乞丐。

宋父眉头皱紧,张口就骂,“一大早去哪儿把自己搞的一团糟!明知道今天是景和上台汇演的好日子,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宋淮扶着门框站立,身体一边轻一边重。

原来,今天就是宋景和上台领唱的日子了啊。

他看着这个眼前和他有三分像的男人,忽然觉得好陌生。

人人都说骨肉亲情打断骨头也连着筋,可是他的亲生父亲,从未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

回来的这三年,宋淮为了讨好父亲殚精竭虑。

他一个咳嗽,他就四处为他寻医问药。一个文件丢在家里,他能凌晨从床上爬起来亲自跑去公司给他。

可就算是这样,宋淮在他心里永远只是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宋景和才是自己拿得出手的富家少爷。

宋景和撒谎,霸凌,他永远装作看不见。

有时候他真想问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他就不能从一开始就装作看不见?

这个京海,他也不是非来不可。

“我生病了,去不了现场。”

被伤透的心早已成为一捧死灰。

“生病了?!”宋母的声音尖利,“我看你现在不是站在这儿好好的吗?找什么借口!”

宋淮头重的眼冒金星,耳朵里只能听见几个尖锐的声音。

“宋家三代怎么出了你这个嫉妒成性的东西!这个演出你今天非去不可了!”

他被强行拖拽上了车。

开车的人是宋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今天特意开了一辆拉风的敞篷车。

“你不是说不舒服吗?这种病吹吹冷风就好了。”

宋瑶眼底带着几份狡黠的恶趣味。

宋淮本就头昏脑涨,被凉风一吹,骨头缝里都发着疼。

他感觉自己在云端,想死却又不能死。

恍惚中似乎有一双手托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脑袋。

他睁开眼,乔知鸢清冷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

“你这又是何必。”

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俯下身,一个冰凉的唇轻轻的盖在了他额前的发丝。

宋淮混沌的大脑迟疑的出现了怔愣。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从前就算是他百般讨好,乔知鸢却也总借作风问题只愿牵手。

但就在他已经决定离开的时候,她怎么会突然站在他这边?

“满意了吗?”

泠泠如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倦。

“现在,你能别摆出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了吗?”

第4章

宋淮浑身的血液都僵了。

乔知鸢,居然觉得自己是为了亲近她特意装出的可怜!

多可恨,他还因为这个迟来的吻有了片刻的心动。

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终究支撑不住,昏倒过去。

再醒来,他已经被人丢在了文工团的后台。

大约是觉得他是在装睡,丢他的人连条毯子都没给他盖上。

昏睡一场,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他从地上爬起来,忽然有个男生跌跌撞撞的从他身边经过,看见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猛地扑了过来。

“宋淮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宋淮本准备找个角落编排一下面试时的曲目,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个是文工团同组的小陈。

“陈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宋淮哥,这不是马上要上台了吗?但我昨天吃坏了肚子,这会儿怎么都上不了台了!”

“指导员的性格你也了解,我要不上他肯定要骂死我了!况且今晚现场来了好多大师,也多少也是一个露脸的机会啊!”

他求的恳切,宋淮被他最后一句话打动,同意换衣服上台。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小节,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可是等他站到舞台上,宋淮愣住了。

他竟穿的是领唱的备选演出服!

混混沌沌的跳完一小节,刚想下台领导就喊了暂停。

“唱歌整体都很好,但服装分配上我不知道你们组是什么原因,怎么能出现这么喧嚣夺主的情况!”

宋淮刚想开口,宋景和抢先一步拿过话筒。

“……是我抢了哥哥的领唱,所以哥哥才想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一切要怪,就都怪在我的头上吧!”

“我没有这样想,只是陈同志说他肚子痛我才替他跳这么一段!”

宋淮心乱如麻,他不想在台下大师面前留下一个抢风头的坏名声。

“你瞎说什么呢!”

然而刚刚还笑脸相迎的小陈这会儿倒甩的一干二净,“能够在各位老师面前露脸的机会谁会不珍惜?明明是你趁我去洗手间偷偷上台,这会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到了这份上,宋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切不过都是宋景和做的一场局。

灯光暗下,成员依次离场。

刚一下台,狠狠地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宋淮脸上。

“孽障!”

舞台下,宋父的愤怒有如实质化向他席来。

乔知鸢看向宋淮的目光也夹杂着冰冷的寒意。

“你想争风头在哪里不能争,为什么偏要在台上给景和这样的难堪!”

宋淮半张脸火辣辣的。

他本就是一片好心才强撑病体上去替补,这一巴掌下来,脑海中那根绷了半天的弦一瞬间断了。

“就当是我故意下他风头的吧。”

“你们要我怎么道歉?下跪,磕头?还是要我去死?你们说啊!”

他平静的眼底隐隐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

触及到这样的目光,乔知鸢眼睫微动,莫名有些心慌。

相处三年,她从未见过宋淮这样决绝。

“你装什么啊?本来就是你做错了,搞得还一副我们欺负你的样子!”

宋瑶从后面挤过来。

“像你这种没规矩的野种,真以为说这几句狠话我就会心疼?告诉你,别做梦了!”

“你要真能哪天死在外面,我还会给你拍手叫好!”

宋淮胸口痛的不能呼吸。

……拍手叫好,是吗?

没关系,他马上就要如她所愿了。

宋淮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后台安静了一瞬,一声惊呼突然从人群中爆发。

“来人啊!乔小姐晕倒了!”

第5章

乔知鸢是心脏病突发引起的晕厥。

宋家全家人都在外面等着。

医生手术室出来,急切发问,“病人情况危急,需要大量输血,你们这里有没有配型的亲人?”

宋景和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来献血!”

旁边人都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人群中,唯有宋淮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的微笑。

所有人都以为,当年乔知鸢在皖南出现意外,是宋景和及时相救才得以活命。

但只有他知道,宋景和,不过是一个小偷!

他压根不是什么稀有血型。

当年在皖南,是他见义勇为救了乔知鸢。

结果趁他昏睡,宋景和不仅先一步抢了他的功劳,甚至还赢得了成为宋家少爷的机会!

因果循环,何其可笑?

宋淮不想在这里多留,起身离开。

然而才刚走了两步,身后一股大力猛地拉扯住他。

“别动,跟我去献血!”

宋景和站在身后,眉目中隐隐露出几分不耐。

“整个宋家只有你和乔知鸢是稀有血型,这么多年你又不是第一次献,装什么糊涂?!”

宋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乔知鸢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这件事整个宋家都知道。

可没有人知道,每次像个抽血泵一样默默奉献的人,是他。

“你答应的事,为什么让我去?”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反驳,宋景和愣了愣。

“难道你不想救知鸢姐吗?”

宋淮心抽痛了一下。

还是这一句。

这么多年每次到了救人的生死关头,他都会拿人命说事。

刚回宋家的时候,他想揭穿宋景和的谎言。

可还没见到宋父就被狠狠拦下。

宋景和在他面前趾高气昂,“这时候拆穿我,你的书还念不念了?”

他说,“文工团每月道具服装费那么贵,不帮我,谁给你交钱?”

“反正你献不献血家里人也不会在乎,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

多可笑,身为宋家真正的大少爷,居然要向一个赝品伸手要钱。

心口的绞痛在胸腔中翻涌。

“不去。”

他坚定的拒绝。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拒绝,宋景和怒火中烧。

“你在这儿拿什么乔呢!问你一句不过好心!你真以为我在征求你的意见吗?!”

宋景和招了招手,不知从哪儿来了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

三下五除二,他就被连拖带拽的扯进了医务室。

吸管大小的针头毫不迟疑的扎进,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愈发疼痛难当。

宋淮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身上只有一个残留的血口证明着一切的发生。

他晃晃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没关系的,只剩三天,只要他面试完姜老师的剧团,他就可以离开了。

他再也不会受这样的磨难了!

宋淮本来想打车回家,可是饱受摧残的身体连站起来都费劲。

他用公共电话给兄弟楚江打了个电话。

“不是,宋家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看到宋淮身上的伤口,楚江气的挽起袖子要去打人。

宋淮支离破碎的心头一次有了几分温暖。

楚江是他在京海唯一的朋友。

当初他在街边偶遇低血糖的楚江,不过好心帮他买了一碗汤面,他就从此将他视为救命恩人一般感激。

而反观宋家那几个,他为他们呕心沥血却连一句好都听不见。

“没事的,楚哥。”

宋淮安慰的拍了拍楚江的肩,“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保管一些带不走的资料。”

他知道,有献血这层关系,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明目张胆的离开。

他的东西不多,但是其中有不少耗尽心血编撰出来的曲目。

这些东西,他不想留在宋家便宜了宋景和,送给楚江倒是正好。

但楚江更加紧张,“阿淮,你要走了吗?”

那么大个男人眼眶都红了,显然是不舍到了极点。

“咱们还能一块吃饭喝酒吗?”

“当然能!”

宋淮笑开,“放心,我是回家又不是死了。”

他抬头看向黑雾般的天空。

临别前,他只剩最后一件事要做。

第6章

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屋子里灯还没关。

宋淮刚走进门,一杯茶水迎面就朝着他砸了下来。

“跪下!”

宋父面含薄怒,“你弟弟为了献血辛苦一整天,你倒是潇洒,不知道和哪个狐朋狗友鬼混到现在!”

极度缺血的大脑一片昏沉。

宋淮没说话,伸手摸了摸额角。

一串鲜红的血流顺着发丝缓缓流淌了下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苍白,也没人知道他的委屈。

“他当然潇洒!毕竟每天只用写写画画就能抢下一门好亲事,谁还能委屈过他?!”

宋瑶嘲讽的声音传来,忽的扔下一本破破烂烂的草纸。

宋淮瞳孔猛地一缩。

准备参加歌舞团面试的作品被人像垃圾一样甩在客厅最中间。

他的语气徒然升高。

“你们进我房间了?!”

宋瑶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更是恼怒,“你叫什么这么大声?!”

“是,我是进你房间了,那又怎样?!我要不进去还不知道你整天在外面鬼混些什么!”

“这种破烂,也只有你会当个宝!”

破烂?

宋淮看着自己熬了无数个日夜创造出来的东西,眼眶红的快要滴血。

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抓紧,宋淮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阿淮,他们不是这个意思。”

一直没说话的乔知鸢莫名有些心慌,她站起身想要扶住宋淮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被一把甩开。

“滚!”

既然一开始选择了站在宋景和那边,那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宋淮跌跌撞撞的冲出家门。

他去了文工团最近的一处废弃工地。

几天以来无人倾诉的委屈在这一刻尽数流露,

“妈妈姐姐我好想你们啊”

宋淮在寂静的夜里嚎啕大哭,难过的哭晕了过去。

再醒来,却是被翻滚的热气烫醒的。

废弃工厂不知何时竟燃起了熊熊大火!

沸腾的浓烟蒸的他喉咙嘶哑,正要飞奔出去求救,唯一的出口却被一个人挡了下来。

“宋淮,你想去哪儿?”

宋景和那张清秀的面容在火焰中更显狰狞。

“你发什么疯?!”

饶是经历了这么多,宋淮也没想到宋景和竟会做到这一步。

“杀人纵火,在法律上是要判死刑的!你想坐牢吗?!”

宋景和哈哈大笑。

“谁说我要杀你?”

他笑着把手中的汽油撒的更足了点。

“你不是喜欢唱歌和我抢风头吗?可是我听说身上有了疤痕的人文工团就不会再要了。”

“你放心,宋家人和警察马上就到,我只要你留下一点点的伤疤,保证不会伤了你的性命。”

脚下沸腾的热气疼的宋淮浑身颤栗。

眼看着宋景和转身想要关上厂房大门。

一根钢柱不知怎么突然倾斜。

宋景和面色大变,慌乱中尖叫出声。

“知鸢姐!”

一道白色的人影闯了进来。

“阿淮!”

钢柱砸下,宋淮似乎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他强忍着身上撕裂的疼痛睁开眼睛,却看见那道白色的身影颤抖的扶起倒在门边的宋景和。

“阿淮,你再撑一会!我救完景和,就来救你……”

第7章

“滴滴滴。”

意识复苏的时候宋淮只能听见心电仪滴滴叫唤的声音。

浑身都是痛的,他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工厂失火,不小心波及到了附近的民居,医院此刻人满为患,只挤得出一间手术室。

宋淮和宋景和,二者只能择其一。

迷迷糊糊的,他听见医生焦急的声音。

“医院手术室五分钟内就可以腾出来,到底救谁你们家属考虑好了没有?”

时间紧迫,医生只能简要说明病情。

“两位同志一位手臂局部烧伤意识清醒,另一位吸入浓烟过量意识不清可能伴有失血性休克,综合来看我更建议你们选择宋淮同志;等下一间手术室腾出来至少要三十分钟,很可能就错过黄金抢救时间,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当然是救我,我才不要留下这么难看的疤!”

宋景和不耐烦的抬头看了医生一眼,就转过去看手臂上的伤。

医生刚离开病房,乔知鸢就替宋淮和宋景和缴费回来,

“怎么样景和,医生怎么说”

“知鸢姐,医生刚才说哥哥有点轻微脑震荡,我的这个烧伤必须马上植皮,不然就留一辈子的疤;可是现在只有一间手术室怎么办呀,要不先救哥哥吧”

宋景和眼珠转了转,一下子倒在了乔知鸢的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知鸢姐,我以后是不是演不了出了……”

乔知鸢的手臂僵在原地,“怎么会。”

宋景和抬起头,红红的眼眶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乔知鸢。

“团里都规定了,身上有瑕疵的人都会被退档,以后我当不了领唱,再也不能让你们去看我的巡演了!”

匆匆赶来的宋瑶刚进门就听到了这话,一下子急了。

“乔知鸢!景和哥可是为了救宋淮才受伤的,你怎么能毁了他歌唱家的梦想!”

“我怎么会想毁了景和!”

乔知鸢有些迟疑的忘了眼病床上的宋淮,

“只是景和烧伤的面积有些大,要想痊愈最好还是连带着做一个植皮手术。但现在找......”

宋瑶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

“既然这样,不如把哥哥也推进去,反正他后背的疤都那么大了,再植点皮给景和哥也不影响。”

“毕竟是宋淮自己要跑到那种地方去,景和哥要不是为了救他也不会被烧伤!”

宋景和眼巴巴的望向乔知鸢。

心底摇晃的天平终于在这一刻产生了倾斜。

乔知鸢揉了揉眉心,终于下定决心。

“那就先救景和,宋淮的手术我再来想办法。”

躺在床上的处在昏迷边缘的宋淮还在凭着一口气硬撑,听着他们三言两语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被拧紧的心脏痛到快要窒息。

他也是文工团的一份子啊!

所有人都知道宋淮的梦想是成为唱歌家,可为什么没有人问问他?!

难道他就只配躺在床上做一个不会说话的献血工具,就连身上一点完整的皮也不愿意留给他吗?!

“乔,知,鸢......”

用尽最后的力气,宋淮伸手死死的抓住乔知鸢的衣角。

他能感觉到自己生命体征在迅速流失。

“求求你,救我。”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气音。

什么宋家的宠爱,什么姜老师的歌唱团,他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

他现在只想能够活下去!

抓紧的手指却被人一根根的掰开。

“宋淮,你再坚持一下。”

乔知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目间夹杂着几分不忍。

“你只是意识不清醒,晚点做手术也不会有事的。”

“景和为了唱歌努力了这么多年,你就让让弟弟,他可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宋淮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拼命的伸手想要抓住床头的病历单。

那上面有他和宋景和的诊断报告,只要乔知鸢看一眼,就一眼,她一定会选择他!

可是乔知鸢只是冷漠的捂住了他的眼。

“阿淮,你累了。”

她挥了挥手,有医务人员将带着安定成分的药水打进了他的身体。

宋淮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这一切。

可是世界越来越模糊,直至眼前一片漆黑。

终于,病房再度回归了原有的寂静。

乔知鸢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宋淮平静的睡颜,眼皮猛烈的跳动了几下。

没关系的,她已经动用人脉联系了医院的领导,不到半小时就可以给阿淮挪出一间手术室。

只要委屈他最后一次,以后,她一定用一辈子对他好!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安慰自己,

“乔小姐,我先把宋同志带去做一个检查。”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房门。

乔知鸢心底焦躁,并未多看就点了点头。

也正是这样,她没注意到来人眼底那一片冰冷的恨意。

推着宋淮走出病房,那人摘下口罩。

有医务人员前低声汇报。

“方团长,一切都处理好了,宋同志会被伪装成医疗事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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