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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语

春不语 琦玉 著

已完结 夏儿悦南星

更新时间:2025-01-07 15:42:14
小说《春不语》,本书中的代表人物是夏儿悦南星。故事内容凄美而曲折,是作者大神琦玉所写,文章梗概:下山前,师傅给我一把长剑。剑鞘流光,剑锋冰冷。我愣神接过,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这双号脉抓药的手,如今竟也要挥起剑来。师傅却摇摇头:“是非对错,自有命断。聚散匆匆,人间无常。我背着行囊,在山门前叩首拜后再拜。“去吧,夏儿。”“望你随心如愿。”师傅拂袖转身,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身上的药草香味渐行渐远。我心中莫名生出快意和不舍。偏偏 眼前闪过少年的青色衣角。“阿夏,记得来上京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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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下山前,师傅给我一把长剑。

剑鞘流光,剑锋冰冷。

我愣神接过,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这双号脉抓药的手,如今竟也要挥起剑来。”

师傅却摇摇头:“是非对错,自有命断。”

聚散匆匆,人间无常。

我背着行囊,在山门前叩首拜后再拜。

“去吧,夏儿。”

“望你随心如愿。”

师傅拂袖转身,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身上的药草香味渐行渐远。

我心中莫名生出怯意和不舍。

偏偏眼前闪过少年的青色衣角。

“阿夏,记得来上京寻我。”

一年寒冬,来了个奇怪的人叩响山门。

推开笨重的沉香木门时,那人一身血腥夹带着鹅毛大雪飘进脖颈,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身上的甲胄已经破碎,披挂上的青面兽首也被斩断獠牙。

见我开门,他脸上一喜,赶忙将怀中人交给师傅:“事关紧要,务必保住他的性命。”

我这才看清,浓眉大眼的男孩面色铁青,手里紧紧攥着一枚玉佩。

师傅没有言语,接过人后便让我关门。

“师傅...可...”

可那人抱拳转身后,分明露出满背的钩斧箭矢,雪地上留着一道骇人血痕。

凌冬风寒,此时的下山路与死路无异。

“夏儿。”

师傅没有回头,抱着小男孩进了药房,声音再不见平时的和熙。

“进房研药。”

2.

小男孩中了毒箭,血流不止。

师傅将烧的通红的烙铁举到跟前,对准伤口。

烙铁接触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我在一旁研药,房中飘起烤肉味。

小男孩紧闭的双眼此刻竟骤然睁开:“贼人害我!”

说罢抓起手边的硬枕朝师傅扔去,正正砸中面门。

师傅脸上的表情没有松动,我放下研钵怒而抬手朝男孩后颈落下一记手刀。

“丧良心的!若不是我师傅好心救你,等死吧你!”

男孩昏死过去前,指着单手叉腰,为师傅忿忿不平的我:“贼...贼女!”

一夜匆匆,直到三更天,看着男孩逐渐平缓呼吸和回暖的面色。

师傅才走向药房的铜盆前洗手,我自然拿起水壶添进几分热水。

他一遍又一遍,清洗手上的血污,眉头紧锁。

像是碰到了什么腌臜之物。

“夏儿。”

突然喊我的师傅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摇摆。

“不要掺和江湖和庙堂的任何事,干干净净的活。”

江湖是什么?

庙堂又是什么?

但我听懂了干净二字,堪堪点头,往水盆里再添进些热水:“徒儿哪也不去,就和师傅待在山间。”

“那师傅你干净了吗,没热水了,没水了我还得烧,怪麻烦的。”

师傅原本欣慰柔软的眼神顿时不友好了,用旁边的手巾擦干水渍后:“把昨日讲的医书抄两遍,后日给我。”

小丧良心的刚刚睡下,又来了个大丧良心的。

3.

小丧良心的醒来的时候,我正在后院扫雪。

“本..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撑着扫帚,往身后轻巧一划,扫帚上粗壮的木枝条在石板落雪上留下一道圆弧痕迹。

男孩朝我走来的脚步生生止住。

“你会武?”

我嗤笑一声,好没见识的人,我不过是学着师傅的模样比划两下就能把他唬住。

“怕了就走远点,免得伤筋动骨我师傅还得费心再救你。”

“救我?”

他思索一番后居然收起做派,毕恭毕敬朝我作揖,语气诚恳说道:“多有冒犯,事出有因,请见谅。”

想来这人是个懂得低头服软的,倒也不算坏。

我扮着师傅的语气,语重心长说道:“知错就改,不错。”

“不错什么?”

踏雪无声,师傅站在我身后幽幽开口。

“师...师傅,您啥时候在这的。”

“从你拿着扫帚比划的时候就在了。”

他一顿,越过我时轻声说道:“抄两遍书你怕是记不牢,再抄两遍吧。”

手上的扫帚没拿稳掉到地上,震落枯树桠的积雪。

师傅对小男孩倒很是客气:“我姓苏,你有东西交给我吗。”

虽是询问,但语气却十分笃定,就像早就知道他会来。

男孩怔了怔,掏出自己昨夜紧攥在手的玉佩:“先生可认得?”

师傅也拿出一块玉佩,两块玉佩互补完全,犹如一对阴阳鱼。

男孩这才放下心来,眼神复杂地从衣袖拿出一封染血信。

师傅没有接信,冷冷瞥过信封上的血迹:

“随我来。”

两人去了偏房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两人出来时,师傅拉住想进屋打扫满地碎茶杯的我:

“去收拾出一间客房出来,悦南星会在这住一段时间。”

悦南星?

小男孩从师傅身后,整了整衣裳:“就是我。”

4.

说实话,我瞧不上悦南星。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自从师傅让他住在院中已经半月,眼瞅年关将至,这人整天不是待在房中写字看书,就是望着山下发呆。

一点活也不干。

偏偏还爱来招惹我,总在我抄书时嘲笑我的字像鬼画符。

我就在他的饭里下巴豆,嘴巴漏风就让你下边漏气。

之后他就不敢招惹我了。

这天师傅下山采买,我本想一同前去。

可我言之凿凿说担心师傅安全时,他却说:“回来时会给你带糖葫芦的。”

话又说回来,师傅习武多年,能遇到什么麻烦。

下山的路又不好走,那就听师傅的吧。

天朗气清,这几日好不容易停了雪,我背起背篓,想着去挖些白术备着。

白术喜寒,只在冬日出现,煎汤食之可治风寒。

“你要出去?”

我系紧绑腿时,悦南风冷不丁出现,在我背后开口。

“我看着像是要去做饭吗?”

“不像,像去捡羊蛋的。”

......

书上说巴豆只要控制好量,可以让人连续拉一个月稀。

“我随你一起。”

悦南风动作迅速地套上长靴,上好的绸缎棉褂在冬日暖阳下竟有些丝丝发亮。

他随手拿起门边的镰刀。

“你干啥?”

“防身啊,山中没有猛兽强盗吗?”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时节山中的唯二的活人,只有你我。”

“要真遇到山君,不带镰刀兴许你还能跑的快些。”

一路无言,他默默在我身后到了山腰。

白术易寻,但用药处在根茎,需要刨开积雪和泥土。

我小心翼翼取出硕大的白术根茎,放入背篓。

“这花真好看,像紫色的绣球。”

白术有花,但于医无用。

一路没说话的悦南风此刻却开了口。

“绣球?是成亲时那种大红绣球吗?”

“那是其中一种,还有舞狮时用的绣球、还有逛花灯时拿在手上的。”

“上京城还有官宦用抛绣球寻婿的。”

说到上京,他眼中一亮,很快又隐藏起来。

“早晚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那个,要不我们先想想怎么活着回院子。”

我指了直自己对面晃动的草丛,一根老虎尾巴从草丛伸出。

5.

往年我不是没有这个时节出来寻药。

原则上不可能会碰到老虎猛兽。

可现在,原则就在我对面的草丛里。

悦南风脸色一变:“我没带镰刀,跑得应该比你快。”

“没我引路”,我抓住他的绸缎长褂不让他动弹,“你也得冻死在山里!”

老虎尾巴摇了又摇,窸窸窣窣扒开草丛朝我们这靠近。

空气凝结,我清晰地听见了悦南风的心跳声,回过神来发现他紧紧扣着我的手。

真怕死啊。

只可惜见不到师傅最后一面,也吃不到糖葫芦了。

我坦然接受了自己即将命丧虎口,指着身边一条小路朝悦南风说道:“一会我冲上去被吃的时候,你就往那跑,运气好的话,可能下得去山。”

他一怔:“为何帮我?”

“别自作多情,咱两要是都死这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要是你活了就告诉我师傅,每年生辰的时候给我供串糖葫芦,还有一碗鸡汤面。”

“你生辰是何时?”

“十二月初六,就是今日。”

“你呢?”

悦南风狐疑看了我一眼。

“保险些,兴许我能活呢。”

“三月三。”

草丛被扒开后,我终于看清了那老虎的真面目。

好消息,不是老虎。

坏消息,是披着虎皮的强盗。

他掏出小刀,指着悦南风:“你!衣裳脱下!身上的金银钱币也全留下!”

悦南风却敏锐地发现他握刀的手微颤,正欲摆出架势夺刀。

我按下躁动的他,给了个“你那两下子还是让我来吧”的眼神。

草丛中却又传来一声女人的高呼,痛苦异常。

那强盗脸色骤然一白,扔刀转身钻进草丛:“娘子!娘子!”

我和悦南风对视一眼,跟上前去。

6.

草丛后,妇人半躺在树下,腹部高高隆起,但身上却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那强盗此刻再无一丝恶人模样,抱住妇人嚎啕大哭。

我上前查看,悦南风却将我拉住:“他刚才可是想打劫。”

“他现在可是为了自己家夫人大哭。”

我一脚止住强盗嘶哑凄惨的哭喊,上前探脉。

“别哭了!赶紧生火!拿锅弄点雪水煮开!”

“要你夫人活命动作就快些!”

妇人身边好几个厚厚的包裹,想来大概是两人的全部家当。

强盗惴惴地见我从头上取下几根银针,烤过火后朝妇人腹部、脚部扎了几下。

妇人的痛呼神迹般止住,缓缓睁眼:“阿牛?”

阿牛放下滚烫的开水,泪眼婆娑:“我在这!娘子!”

“可有干净的手绢?”

身后嘶拉一声,悦南风将自己的绸缎长褂撕成长条递给我:“这个可以吗?”

我深深看他一眼,起码救人的眼神不假。

这人,好像没那么糟。

浸过热水,将布裹在妇人腹部之后,我跌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一会随我上山,熬几帖药喝下,再敷上药粉即可。”

忽而眼角瞥到什么,我问那妇人:“近日你都吃了何物?”

强盗却重重跪下朝我和悦南风磕头:“恩人请受小人一拜!”

“我和夫人逃难到此地,偏偏夫人已经有孕,要是今天没遇到两位,恐怕...”

他没再说下去,心中一阵后怕。

悦南星倒是受跪得理所应当,将他扶起后语气认真:“逃难?你从哪逃到的?”

“我本是青州的猎户,闹了饥荒山中也没猎物,官府还在抓壮丁,我只能带着夫人逃命了。”

闻言我微微一愣。

我自小就和师傅住在山中。

所谓的“岁大饥,人相食。”

于我而言不过就是史书上寥寥数语,可现在于我而言,是眼前的猎户夫妇碗里的观音土。

与我不同,悦南星却是一副早有预料,冷冷骂道:“这样的朝廷,早晚让人一把火烧进上京,让他们尸骨不存!”

7.

我将猎户夫妇带上山住在偏院,他们在这至少可以吃顿饱饭,猎户夫人也能安心生下孩子,待到开春再离开。

我正愁怎么和师傅说这件事,在院门等着那道白袍身影回来。

却只等来递夫带着师傅采买的东西和他的亲笔信:

“有事,不必挂念。天冷多添衣。”

我接过一人高的包裹,递夫却还给了我两串糖葫芦,师傅也在上面留了字:“生辰快乐,莫贪吃。”

可我明明只和师傅要了一串糖葫芦。

是夜,悦南风神秘兮兮在我房前晃悠,进门后还将房中的烛火灭剩一盏残灯。

我正想紧紧他的皮发泄一下心中沉闷,哪知他端出一碗面汤。

“半夏,生辰快乐。”

还扭扭捏捏从怀中掏出一根木簪,神色紧张道:“听你师傅说,今年你就十五了。”

“在我们那,女子十五是及笄,是有笄礼的。”

我郑重接过那木簪,上面还有丝丝血迹,想来是少年亲手做的。

月色如银,少年的心清澈无尘。

“我很喜欢。”

我轻声道谢。

悦南风却自顾自哼:“山有木兮木有枝...”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看着那碗热腾腾的面汤和手上的木簪,悦南风也不是那么不顺眼。

“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深受感动,大快朵颐。

“咱这也没养鸡啊,你咋做的鸡汤面?”

悦南风端坐在我对面,一脸自豪:“是没有鸡,我抓的屋上的肉鸽。”

“反正做法差不多,味道也相近吧?”

我想停住吃面的手,奈何碗已见底。

只剩一口浓汤。

“悦南风。”

他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就当是今天你帮我的报酬。”

我缓缓离开椅子起身,拿起碗。

“那鸽子。”

“鸽子咋了?”

“是师傅养的信鸽。”

悦南风的笑僵在脸上,屋外北风呼啸。

他腾的一声起身,但我早有准备,一把将他按住,朝他嘴里灌进最后一口汤。

他胡乱推开我,义愤填膺指责:“我都说了那鸽子不能吃不能吃,你偏偏要我抓下来煮面,现在好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我:?

“你也吃了,悦少爷。”

悦南风微微一愣:“我吃啥了?”

我拿起空碗朝向他,意识到自己被灌了什么的悦南风脸色难看起来。

要死一起死,话本上都这样写。

但我心中还是闪过一丝丝愧疚,于是拍拍他的肩宽慰:“没事儿,法不责众,师傅回来我会帮你的。”

“大不了师傅回来前我都不在你饭里下巴豆了,够意思吧?”

悦南风:?

“我说我怎么整天拉稀!”

“行啊你,半夏!”

“我和你拼了!大家都别活!”

十二月初六,我和悦南星打了一架。

8.

开春,师傅终于回来了。

可回来的不止是师傅,还有身后长长的军队。

黑色的高头大马整齐划一,齐刷刷停在山门前。

我看向军中飘起的越字,以及随着师傅上前,和悦南风长着有几分相似的人。

下意识看向悦南风,想在他脸上找到一丝情绪。

不用找,因为他将慌乱、愤怒、恐惧都一并写在脸上了。

他恶狠狠咬着牙,恨不得将师傅生吞:“真没想到,我娘死前托我找的人,也会背叛。”

小说《春不语》 1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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