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同意夫君纳妾 十月 著
已完结 裴鸢顾子安柳薇
第一章
夫君表妹趁我身怀六甲,爬上了夫君的床。
东窗事发,夫君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我面前,求我同意,纳表妹为妾。
我顾及他的仕途,狠心拒绝。
表妹入府无望,上吊自尽,一尸两命。
夫君表面不在意,继续对我恭敬讨好。
可转眼伪造证据,状告我爹通敌,将军府上下一百六十八条人命无辜惨死。
又趁我临盆难产,亲手将我开膛破肚。
「裴鸢,这是你欠薇薇的,你就等着下地狱,给她赔罪!」
再睁眼,我回到了夫君向我下跪求饶那天。
01
直到贴身丫鬟绿枝为我端来热汤,温热的暖流顺着胸口蔓延至僵硬的四肢。
我才确信,被顾子安开膛破肚的我,真的重生了。
我与顾子安,相识在仲春时候。
那时科举放榜,诸多官员榜下捉婿。
顾子安才貌双绝,虽名列探花,却比新科状元还要风光。
我惯爱热闹,打马出街,一眼就瞧上人群中意气风发的顾子安。
我问他「心中可有所属」,他回「从前无,见了小姐便有了」。
我甚喜,便求身为大将军的父亲向皇帝请婚。
四月天,我坐上喜轿,满心欢喜嫁予他为妻。
可未及一年,他与表妹柳薇私通。
又因柳薇自杀,他栽赃罪名,害我家破人亡。
趁我难产,对我开膛破肚。
那时我才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柳薇报仇。
「夫人,您是有什么不舒服?我这就去请大夫。」
绿枝见我面色苍白,心中担忧,便急匆匆要跑去找大夫。
我叫住她,只说「无事」。
绿枝是我从将军府带来的丫鬟,对我忠心得紧。
上一世顾子安杀我之时,她挡在我面前,替我抗下数刀。
最后血尽断气,她还愧疚没有保护好我。
胸口压着恨,我呼吸急促,手脚都在颤抖。
好一会儿功夫,我才平稳心绪,站起身。
顾子安就是在这时,牵着柳薇的手走进来。
前世他二人东窗事发,顾子安似一条狗般跪在我面前,说他与柳薇情难自禁。
声泪涕下,求我同意他纳柳薇为妾。
可这次他昂首挺胸,神色里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他说:「裴鸢,我要纳薇薇为妾。」
我知道——
顾子安也重生了。
02
顾子安避也不避我,将柳薇揽入怀中。
「薇薇。」他深情呼唤。
柳薇顺势埋进他的胸前,啜泣几声后看我。
「姐姐,求您成全,我与表哥,是真心相爱。」
「趁夫人有孕,爬上主子的床,你这贱人,当真不要脸!」
绿枝气不过,上前要扇柳薇巴掌,却被顾子安反手推倒在地。
「顾子安!你再动我的人试试?」
我上前一步,与他对峙。
他却丝毫不怕我,松开柳薇站到我面前,再次重申:
「我要纳薇薇为妾。」
我看着他,笑出声。
我还当他方才嚣张的模样,是要与我撕破脸皮,没想到重来一回,还是只给柳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的身份。
但我清楚,他现在还需倚仗我。
更准确来说,是倚仗父亲。
顾子安出身乡野,不通官场之道,这一年虽有父亲帮作周全,但仍居六品散官。
见我只笑不语,顾子安以为我不同意。
他面有恼意,语气更加不悦:「娶你这一年多时间,我身边只有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你若不同意,我全然可以用七出之罪休了你!」
上一世的最后,他攀附上贵人,一路高升,坐到礼部尚书的位子,朝中官员见他皆恭维奉承。
而今归来,顾子安多少改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几欲笑出眼泪。
绿枝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我。
当初我为嫁顾子安,用绝食的方式逼父亲和母亲同意。
父亲日日在窗外劝我,说顾子安此人心思极多,实非良人。
可我那时被顾子安蒙了眼,一心想嫁他。
父亲没有办法,只得用军功为我讨来皇帝的赐婚。
如果不是我任性,父亲不会被顾子安陷害致死。
即便以后朝堂掀起风浪,他的军功也能保他一命。
我擦擦眼角的泪,坐回椅子上。
「我哪儿说不同意了?」
此话一出,顾子安和柳薇皆怔住。
尤其是顾子安。
「柳薇同你青梅竹马,进后院伺候你也是一桩美事,可......」
我故意拉长尾音,瞧他们紧张地看着我。
「我怀胎不足两月,若半年后柳薇与我一起生产,莫说我裴鸢的脸面,就是整个顾府,都不好看。」
顾子安面色铁青。
他懂我说的其中道理,正妻身怀六甲,他却与表妹厮混,传出去影响他未来仕途。
我轻松一笑:「我就是开个玩笑。
但也幸好,柳薇眼下还不曾有喜。」
顾子安眸色深沉,看向柳薇。
当晚,偏房中传来柳薇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盆盆血水从房间里端出来。
我站在暗处,看到顾子安猩红着眼,砸断了门前的树。
03
第二日一早,顾子安带着柳薇上门,找我求一封纳妾文书。
律法规定,凡七品以上官员纳妾,需正妻出示纳妾文书。
以免后院不宁,无心朝堂。
我透过窗户,冷眼瞧着门外站着的二人。
一个刚刚小产,脸色苍白。
一个昨夜丧子,双眼通红。
我心中只觉得痛快。
但这还不够!
这远远不及顾子安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
上一世柳薇死后,顾子安便恨上了我。
他有无数个夜里想要知我于死地,可他不能。
因为我的身后,是位高权重的护国大将军。
要想杀我,必须先杀整个裴家。
他联合丞相姜氏,将通敌叛国的信件放进父亲书房的暗格里,再在朝堂之上,状告裴家卖国。
可怜父亲戎马一生,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皇命的刀下。
母亲性子烈,她为夫伸冤,手写血书,而后撞死在皇城脚下。
然,父亲和母亲的死仍难消圣怒。
一纸令下,将军府上至七十岁的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儿都没能逃过那场屠杀。
一百六十八条人命,一百六十八颗脑袋。
刽子手的刀都卷了刃,午门的血腥味整整一个月,才消散完全。
我如何不恨顾子安?
又如何不想杀顾子安?!
可只是让他轻而易举地死,是便宜他。
我要把血淋淋的痛苦和结局,悉数还到他身上。
「裴鸢,你这个毒妇!快把纳妾文书交出来!」顾子安在门外喊。
「姐姐,事已至此,你为何还要为难我与表哥?」柳薇身子摇摇欲坠。
声音嘈杂,我关紧窗户。
「夫人,您要是不想见,我就去将他们赶走。」绿竹作势要出门。
「不用,」我转身回到榻上,「既说了我是毒妇,那就让他们再等着吧。」
04
顾子安和柳薇等了我三天,终于等到我的纳妾文书。
顾子安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抬柳薇进了顾府。
自纳妾之后,顾子安消停了些时日。
他没来烦我,只是夜夜流连柳薇的房间。
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前世顾子安身居高位,风光无限,他不可能满足现在的地位。
他一定会抓住一切机会,继续往上爬。
而往上爬最有用的石头,就是我裴家。
果不其然,日子进到八月,顾子安开始忙起来。
莫说我,就是偏院的柳薇,一天也难见顾子安一面。
柳薇带着丫鬟来我的院子闹。
她一介村妇,胸无点墨,根本不懂朝堂上的黑暗。
她只是单纯地认为,是我对顾子安使了什么威压,叫他这几日都不去见她。
我不知道是该笑柳薇傻,还是笑她可怜。
许是我面上的表情伤害了柳薇的自尊心,她眼角红了一片。
「夫人,我知道你嫉妒我,可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将军之女的身份,如此欺负我。」
我实在不解:「我嫉妒你什么?」
「你嫉妒子安爱我,女人一生,就是靠着男人,没了男人的爱,就什么都没了。」
她的这套逻辑我不敢苟同。
况且顾子安自私自利,他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深夜,顾子安推开我的房门。
他走到我面前,烛光下,他的脸上难掩欣喜。
「鸢鸢,自你怀孕,还未曾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岳父岳母。
正好明日休沐,我陪你回将军府一趟。」
上一世,顾子安状告父亲通敌,是在来年二月。
这一世,足足提前了半年。
05
事情如前世一般发展。
顾子安在朝堂上呈上状书,声泪俱下控诉父亲的恶行。
他说如果不是父亲通敌卖国,两年前与蛮夷的交战中,就不会有那么多将士枉死。
二十万大军,回来的只有五万,有十五万个家庭支离破碎。
「皇上,他们也是您的子民啊!求您慈悲,为他们做主。」
父亲在朝堂一直是中立,可他手里握着的兵权惹众多人眼红。
顾子安此举,无疑是给那些眼馋兵权的人递去一个话柄。
以丞相为首的官员纷纷下跪,求皇帝彻查此事,还死去的将士一个公道。
父亲被压入狱。
顾子安带着大理寺卿,以及一千名禁军从皇城出发,直奔将军府。
他踹开父亲书房的门,在众目睽睽下从暗格里取出早就放好的书信。
他脸上的欣喜几乎要溢出来。
待大将军罪名成立,他就是皇上面前最大的功臣。
到时候等待他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至高无上的地位。
顾子安双手攥着书信,恭敬、激动地将其呈到大理寺卿面前。
「您请过目。」
大理寺卿眉头紧皱,脸上的肌肉绷在一起。
他与我父亲同窗数十载,于情于理,他都不希望坐实父亲通敌的罪名。
他当着裴家奴仆,当着千名禁军的面,打开信封里的信纸。
顾子安兴奋地身体都在颤抖。
「你确定,这是裴将军与蛮夷交好的证据?」
「臣,用项上人头担保。这,就是裴烨通敌叛国的证据。」
「混账!」
大理寺卿一巴掌扇到顾子安脸上,他气得胡子都在抖。
「诬陷朝中重臣,你还是想想,怎么给圣上交代!」
大理寺卿将信纸扔到他面前,带着千名禁军离开将军府。
顾子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脸上的巴掌火辣辣的疼。
他愣了很久,才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信纸。
「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
「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世一双人。」
......
顾子安看得越多,脸上的冷汗便越多。
他不明白,为什么与蛮夷来往的书信,会变成父亲与母亲倾诉爱意的情诗。
「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是疯了般大喊大叫,将那些信纸撕得粉碎,又抓着院里的奴仆挨个盘问。
「东西呢?暗格里的东西呢?」
「你是说这个吗?」
奴仆散开,我从人群后走出来。
我笑着,当着顾子安的面,举起他准备好的书信。
顾子安顿住。
片刻,他似意识到什么,瞳孔放大,嘴角开始颤抖。
「裴鸢,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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